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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琴瑟和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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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緊捏著手裏的薄綢,下意識的把自己的肚子往小桌幾下藏。

可是已經晚了,莫憑瀾已經發現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樣子,像是四五個月的樣子,她衣服穿的寬松根本看不出來,要不是她下意識的動作,他根本不會註意。

瞳孔縮的更緊,莫憑瀾的心跳卻快的不像話,這孩子……還在。

本來,他是沒懷疑孩子流掉的。

長安從一開始就出現了小產現象,那天又流了那麽多血,護士還給了他一瓶血肉。

可是後來她從醫院逃走了,幾個護士醫生竟然都是假的,他自然就懷疑了孩子還在。

但是他又怕,怕即便當時孩子保住,但長安恨他外面又那麽兇險,孩子還是會遭遇不測。

金粉閣的那次花魁大賽,他親眼看著長安肆無忌憚的跳舞,他更以為孩子沒有了,否則她又怎能跟沒事人一樣。

再後來她中槍跳湖,別說孩子了,就是命都不知有沒有。

他惱他怒,他慫恿赫連曜火燒了七步街殺了楊四虐死金娘,可是這一切都沒有用,他救贖不了自己。

可即便心裏疼得要死,他還是要裝著很開心的樣子,到處去跟人說何歡兒懷孕了。

尤其是在雪苼面前,他裝的特別開心,雪苼也罵的更狠。

沒事,他不在乎,自古要成大事者兒女私情算得了什麽,她莫長安死了也好,從此再無什麽能威脅到自己。

可當陳逸楓走到他前面,說能提供長安的消息時,不管是真是假,他覺得自己那顆枯死的心一下就活過來了。

現在看著她黑了醜了,他心裏卻覺得她最美,再看到她的小腹,他的心幾乎要飛起來,他的長安沒事,他的孩子沒事。

可是,這一切都只能藏在心裏,他在面上還要表露出對長安的憎惡和變態的掌控欲。

長安的手伸到了笸籮下,就要把槍拿出來。

莫憑瀾早已經洞悉她的意圖,用手給壓住,他深深看著她,眸光似繾綣,“長安,孩子還在。”

長安眸子猩紅,想要擺脫他,“莫憑瀾,你不要自作多情,我雖然懷孕了,但孩子不是你的。”

她的話成功惹惱了莫憑瀾,他瞇著眼睛,雙眸如寒潭,對著門口說:“你說的人是他嗎?”

陳橋一腳把耿青給踹進來。

長安知道這次又連累了耿青。

可耿青這傻子偏偏往自己身上招黑,他聽到了長安說孩子是自己的,就拼命喊:‘你們這群畜生,莫憑瀾,你放開長安,放開我孩子的媽媽。’

“長安?長安也是你叫的?來人,把他的嘴巴給我縫上。”

長安怕耿青遭難,“莫憑瀾,你放了耿青,我跟你回去。”

他卻不領情,看著長安不過是自己砧板上的魚肉,“你憑什麽跟我講條件?”

“孩子是你的。”

說出這句話,長安已經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果然,莫憑瀾勾起嘴角,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長安咬牙忍著眼淚,“莫憑瀾,我跟著你走,但是你要放了耿青。不,我要看著你給他盤纏離開雲州。”

莫憑瀾很是不屑,“他算個什麽東西,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不會跟他計較。”

長安閉上了眼睛,須臾便張開,她從二月初從家裏被楊四半擄半劫的弄走,到現在都將近三個月了,肚子裏的孩子九死一聲也有四個多月,她累了,有了莫憑瀾的孩子倒是不怕他加害她,而且出來轉了一圈兒什麽都沒得到,也許謎底就在他身邊。

但是,她不會妥協。

“現在就給耿青錢,讓他走。”

耿青還想說話,給長安大聲呵斥了,“你閉嘴,按照以前說的,離開這裏。”

莫憑瀾挑眉,他掃了耿青一眼,讓陳橋去準備銀票。

耿青知道長安要他去京都投奔韓風凜,他現在這樣也對付不了莫憑瀾,只好忍著。

莫憑瀾給了陳橋幾十個零散大洋,然後又給了他幾張銀票,加起來有五百個大洋。

“現在可以了嗎?”

“我要先等他上船,誰知道你會不會暗中劫殺他。”

看著長安如此維護他,莫憑瀾很是不高興。

“我要是想殺他,到哪裏都可以。”

雖然他這樣說,但是長安還是不答應,最後親自看著耿青被送上了船才放心。

耿青沖她揮手,哭了。

長安心裏也難受,她又失去了一個誠心對她好的人。

莫憑瀾說:‘現在人走了,可以了吧?’

莫憑瀾翹起嘴角,把人給抱到懷裏。

他華美深邃的眼睛看著她,低低的聲音貼在耳朵上,“黑了也瘦了,回家我好好給你補補。”

長安不以為然,但是諷刺的話卻沒有說出來,她已經沒有了力氣。

莫憑瀾把長安找回來並沒有告訴何歡兒,但是她卻早就知道。

不錯,長安的來去從來都掌握在她手裏,她不過是她手裏的棋子。

何歡兒是誰?

她是撥動整個雲州的那只巨手,是長安想撥開迷霧要看到的那個幕後人。

她何歡兒,並不姓何,她隨母姓洪,是大洪朝的國姓,而她的母親,就是洪朝最後一個皇帝的女兒頤屏公主。

這位公主是皇後娘娘的嫡長女,她從小卻是跟隨皇太後長大的,皇太後垂簾聽政數十載,差點就廢了兒子成為女帝,可惜天下的謀反讓她憂郁成疾先死了,要是大洪朝不亡就廢了兒子讓這位孫女公主成為她的接班人。

朝代的更疊粉碎了她的女皇夢,卻沒有粉碎她的野心。皇太後死了後沒有跟先皇合葬,而是選擇了雲州的雲夢山裏做了自己的陵墓。

因為有位著名的堪輿大師對她說過,這山裏是鳳凰窩,只要黃金鋪地珠玉在側,定能鳳凰涅槃起死回生。

老太太晚年也是糊塗了,她甚至派人偷空了大洪朝裏所有的金銀珠寶以及天下重寶全部放在這雲夢山裏,這件事她讓自己最信任的孫女頤屏去做。

可是什麽也挽救不了大洪朝,在革命軍的洋槍隊攻入皇宮的那一刻,皇帝上吊而死,死前還砍死了自己的皇妃皇子,甚至連繈褓裏的孩子都沒放過。

頤屏卻早有打算,在自己的父皇動手之前早帶著黃祖母留給她的護寶護衛隊不知所蹤。

她是個有心計的女人,早在大洪朝亡國之前就看清了狀況,當時她借著皇宮的力量建立了天女會,網羅了一批宮女嬤嬤為自己所用,後來大洪朝亡了建立民國,再也沒有皇宮內院,這批人更是歸了她的麾下。

婦人之心要竊國自然不敢公然跟新成立的國民政府對抗,她利用這幫婦人打入了民國新貴的後宅,想通過女人之手瓦解一個還不是很成熟的新政權。

但是天不遂人願,她年紀輕輕卻因為荒淫無度染上了怪病,不但不能生育,連生命都有危險。

她不甘心半生的布置就落入別人的手裏,她瓦解了身邊的護法和式神女,讓他們猜疑內訌,又去抱養了一個女孩,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她養這女孩的方式很特別,不是當成公主嬌貴的養,而是讓她跟著嬤嬤們一起去權貴的宅子裏當傭人學機靈。

這個女孩就是洪歡兒,後來改名何歡兒。

也是機緣巧合,她跟莫憑瀾扯上了關系,後來郤寧來找莫憑瀾,公主就讓她潛伏在莫憑瀾身邊。

再後來,她想要回到公主身邊的時候就借了長安的手,說她把自己帶到七步街後背人拐賣,從小在長安和莫憑瀾心裏埋下嫌隙。

她回到江南後,公主就死了,而她已經不需要再教誨,就開始按照這位公主的布局收線了。

這位頤屏公主也真是不簡單,她把大半個國家都布好了自己的釘子,然後再根據大洪朝的一張藏寶圖,要顛覆民國。

說到底,何歡兒也不過是這位公主生命的延續,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不是自己,而是頤屏。

到了今日,何歡兒已經把棋子一顆顆擺上棋盤,只要她一揮手,必定有一場廝殺,而她就是那個獲利的人。

她恨頤屏,又佩服她,這個女人要不是貪色,活著恐怕早就拿下了天下。

這次,她能讓莫憑瀾找到長安,自然是需要長安來推動呆滯的布局,莫長安、尹雪苼、赫連曜、封平軍、餘州軍、中央軍,天下。

她沾沾自喜,幾乎看到了結局,卻忘了有句古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還是有人看透了她的計謀,一步步跟著她走,要得到的就是最後的利益。

長安這次並沒有給帶回到莫家,莫憑瀾在外頭給她尋了個宅子,並找了一名叫鳳姑的婆子照顧他。

這房子是梅爾先生的產業,送給了莫憑瀾。

二層小樓的房子雖然不大,但勝在精巧,前後都有花園,顯得很清幽。

長安的臥室在二樓,從木質的旋轉樓梯而上,橡木門大彈簧床,屋裏到處是堆錦疊修的布置,華美的很。

長安從陰暗的小屋船板到了這樣的環境裏,難免有些恍若隔世。

可是再好的環境也改變不了這是個金絲籠的命運,其實她是寧願回到莫府的。

那樣,她可以離著秘密更近一些,但是不知道莫憑瀾為什麽不讓自己回去,怕何歡兒傷害自己嗎?

這樣可笑的想法一閃而過,聽說何歡兒也懷孕了,他大概是怕自己傷害何歡兒才是真。

在長安的認知裏,莫憑瀾太護何歡兒了,把她當成這世界上做柔弱最需要保護的女人。

一切都安頓好,莫憑瀾卻沒有在這裏停留,只是過了一會兒來了個女醫生。

下人吳嫂帶著女人走到臥室,給長安做了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長安也沒排斥,她想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怎麽樣。

醫生給長安開了一些補血的藥材,又跟鳳姑說了一些補血膳食的制作,然後告辭。

原來,長安有些貧血。

這個是沒法子避免的,動蕩不安到處游蕩,她怎麽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不過,她最不放心的是耿青,因為阿忠的那件事讓她心有餘悸。

莫憑瀾不是楊四,但他真狠起來楊四是沒法子比的。

雖然她看著耿青上船了,但是就像莫憑瀾說的,他要殺人到哪裏都是有辦法的。

他會不會忌諱自己跟耿青在一起住了倆個月就把耿青給殺人滅口?

她很後悔沒跟他說清楚,真想馬上請了人來說她跟耿青沒什麽。

可這麽做又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她越是對耿青好,依著莫憑瀾的脾氣,耿青就越是有危險。

開始幾天,長安忐忑不安,幾乎要忍不住去找莫憑瀾。

可是莫憑瀾卻跟消失了一樣,根本就沒再出現在她面前

他到底要幹什麽?長安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

莫憑瀾沒來,何歡兒倒是來了。

長安沒有意外,看到她的時候她眼皮子抖了抖,沒有一絲情緒的洩漏。

何歡兒肚子還不顯,卻穿著一身寬松的白色繡折枝梅花旗袍,暮春的天氣還挽了條流蘇披肩,粉白的小臉兒搽著胭脂,看似低調的發髻上插著幾根白玉梅花簪,跟耳朵上的梅花耳墜是一套,隨著她的步子走動一晃一晃,在她臨水照花一般的容顏裏加了一抹俏皮。

一進門兒她自顧自的在沙發上坐下,還一臉抱歉的對長安說:“長安,請原諒我的不敬。實在是因為前段時間我落入水裏後才發現自己有了身孕,這身子愈發受不了。”

長安的眸子自然落在她的小腹上,她回頭吩咐吳嫂,“你去給歡兒夫人煮杯茶來,就那種安胎的參茶。”

吳嫂應聲去了,何歡兒卻腹誹,這莫長安出去溜了一圈有長進呀,她還以為她會竭斯底裏的跟自己發脾氣,卻沒有想到這般的冷靜。

長安在她對面坐了,卻也不說話,只是冷冷盯著她。

第一次,何歡兒給人盯出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吭吭倆聲,跟在她身邊的嬤嬤瓶姑忙上前遞上禮盒,“夫人,這是我們家夫人給您的。”

長安瞥了一眼,是燕窩之類的補品,她從燕窩落在了瓶姑的身上,驟然在心裏打了個突。

這個女人笑裏藏刀,幾乎每條皺紋都藏著尖刻,更詫異的是她竟然覺得在哪裏見過她。

記憶裏搜刮了一遍卻沒有,她斂著笑容淡淡的說:“何歡兒,你好歹也是幫著莫憑瀾管家的,怎麽手底下的人一點規矩都沒有,這送禮物就該在剛才交給吳嫂,你現在拿出來,難道讓我自己親手接了下人的不成?”

何歡兒皺起眉,她沒想到長安竟然在這個地方發難,送禮不過是登門的障眼法,坐著好看。

現在可好,竟然給她拿了法式,生生給了何歡兒一個下馬威。

何歡兒氣的要命,只能在心裏安慰自己,“你不過是攥在我心裏的一個螞蚱,要你生要你死都是我一句話的事兒,先姑且讓你樂上一樂。”

這麽想著,何歡兒眉眼間又軟了幾分,“倒是謝謝你的提醒了,我不比你出身豪門,這家裏中饋也主持不好,不過是瀾哥擡舉罷了。要是你能回家幫我分擔,我們倆個人商量著,倒是給瀾哥省了不少事,也好讓他專心在外經營事業。”

長安吃的那點早飯差點吐出來。

她毫不客氣的說:“你不用怕我會搶你了你當家的權利,莫家是我的家,現在給你們這對狗男女奪去了,你覺得我還能坦然的回去給你們當家?別來惡心我。”

何歡兒鐵青了臉。

她撐開一塊遮羞布,可是長安楞是給扯下來,當面鑼對面鼓的,直接的讓人頭皮發麻。

其實,何歡兒還是要臉的,她就是典型的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她欺人難以自欺,所謂的公主身份不過是個工具,她是頤屏生命的延續,要是真能覆國成功她可真就成就了千古萬代的千秋霸業,她自可活的恣意光榮,可這是覆國呀。

縱然是頤屏數年經營,她何歡兒不過是一介女流,她不是正經的王孫公主,也沒有見過那權傾天下的風姿,反而頤屏這些年讓她用最下賤的藝伎身份潛伏,對她來說能做了莫府的夫人這樣已經是最大的榮光了,那等勞什子公主實在沒有這莫夫人尊貴。

而且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能跟自己喜歡的人琴瑟和鳴,才是最幸福的。

如果能選擇,她寧可只做莫憑瀾的夫人。

但是,她沒得選擇,對她來說,不做頤屏的續命,她只有死。

想到這裏她愈發的恨莫長安。

她憑什麽生下來就是天之嬌女,即便現在被逼的九死一生還是那麽傲氣,憑什麽呀。

再看對面的人粗黑了許多的面孔,一襲青色長裙蓋著微微凸起的小腹,神色卻越發顯得幀靜,這還是那個任性驕橫的莫長安嗎?

她的加害到頭來卻不斷的磨礪了她。

此時,吳嫂端著參茶出來,一人一杯放在倆個年輕女人面前。

長安若無其事端起來準備喝,卻沒有錯過瓶姑和何歡兒眼睛裏交錯而過的光芒。

她心裏警鈴大作,這倆個人要做什麽。

何歡兒端起粉彩梅花的茶盅,掀開蓋子撮著嫩紅的小嘴兒吹了一口,就要喝。

“等等。”瓶姑忽然阻止了她。

長安擡頭看著她們,倒是要看看耍的什麽花招。

瓶姑伸手去接茶盅,“夫人,大夫不是說您最近有點內熱,不適合參茶這些大補的東西。”

何歡兒恍然大悟,“我倒是忘了,有勞嬤嬤提醒了。”

她說著把茶杯遞過去,瓶姑的手卻錯過了,茶杯瞬間傾斜,茶水灑了出來。

茶水盡數灑在了瓶姑的手上,她燙的急忙縮手,卻也紅了。

低頭去查看的時候,何歡兒忽然尖聲大叫,“嬤嬤,你的手!”

長安也為她是燙的厲害,可是定睛看過去卻發現那嬤嬤手上戴的銀戒子變成了黑色。

在富貴之家乃至帝王家,要是想試試茶水飯食裏有沒有毒就用銀針刺探,若是銀針變黑就證明這裏面有毒。

現在,瓶姑手裏的銀戒子變黑了,不就是說茶水裏長安下毒了嗎?

長安心裏冷笑,她以為何歡兒能帶來什麽高桿的嫁禍招數,可到了今天,她的手段竟然跟前面陷害耿青還有過年倉庫裏那次一樣,還是這麽小家子氣。

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她莫長安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就怕莫憑瀾不高興不信任的莫長安了,他要怎麽處置隨便。

見莫長安有恃無恐的樣子,甚至還拿起茶杯繼續喝茶,何歡兒心頭詫異,卻也只好把戲唱下去。

她對長安說:“你這是什麽意思?”

長安蹙眉:“什麽呀,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廂瓶姑已經發難,指著長安說:“你這惡毒的女人,我們夫人好心來看你,你竟下這等毒手。”

長安砰的把茶杯放在桌上,“我下什麽毒手?你們說的話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明白。”

何歡兒手有些抖,“莫長安,你還狡辯,這茶水裏有毒。”

“有毒?”長安摸著肚子,“我的意思是我喝了有毒的茶水?”

吳嫂嚇得跪下發抖,“夫人,我真不知道怎麽回事呀,那茶水怎麽會有毒?”

這吳嫂是莫憑瀾安排的人,長安也不擔心她被牽累,越發的無辜,“你們別鬧了,我有些乏了,你們鬧夠了就走,這裏不留飯。”

何歡兒真沒想到長安會這樣無禮,現在好比扔了個刺猬給人家,可是人家偏偏就是不怕不看繞著走,她竟然不能把這場戲給唱下去。

長安站起來,想要往樓上去。

她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該下來見到她們,何歡兒這女人一天到晚不消停,估計又要搬出莫憑瀾來欺壓自己了。

長安心裏倒是有幾分希翼,不知道莫憑瀾現在會怎麽樣?還跟以前一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自己嗎?要是真那樣,莫憑瀾可是個十足的笨蛋呀。

見她要離開,瓶姑竟然伸手去拉她。

長安面色一凜,她們也太過分了,隨便什麽人都能欺負嗎?

伸手就抓起放在多寶格上的花瓶兒,連帶著裏面的玫瑰花都砸在了瓶姑的頭上。

一聲慘叫,那瓶姑倒在了地上。

何歡兒捏著拳頭,一臉的殺氣,哪裏還有半分柔弱。

這電光火石間的變化讓屋裏氣氛陷入了僵局,趴在地上的吳嫂緊緊攥住拳頭盯著何歡兒,而倒在地上的瓶姑也慢慢爬起來,抹了一把帶血的臉,朝著長安走過去……

門被人大力推開,莫憑瀾闊步走進來,“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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